深夜,天宇皇宫,轩辕皓依旧在御书房处理政务。
「参见皇上。」一抹黑影闪入房中,跪地施礼。
轩辕皓没有擡头,握笔的手却紧了紧。
「查清楚了麽。」
「是,事情原委都已查清。」进来的人正是轩辕皓的暗卫战恒。
「是谁侮辱了栖绯?。」
「此事……」
「说。」
「朗鸣太子梵倾,皇子梵啸和楚氏楚风。」
「是他们……」轩辕皓的嗓音有些压抑的沙哑,他左手的指甲插入掌心,鲜血从指缝中流出。
他不会放过伤害栖绯的所有人,包括他自己。
「主上,请您切勿冲动,郡主一事从头至尾都是轩辕紫硫设计,先是在酒楼下了春药,後引栖绯前去,又让那三人误会了栖绯的身份,而且属下怀疑,此事并非那麽简单。」战恒顿了顿:「不说轩辕紫硫的势力都在主上的掌握之中,最让人起疑的是,她一人不会将此时设计的那般天衣无缝。」
轩辕皓定了定心神,压住那股怒火:「继续彻查,无论是谁,定斩不饶。」他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愤怒。
「栖绯的下落呢,她是不是真的……还好。」
「郡主确实曾经现身楚地,如今已在楚城。」
直到这一刻,轩辕皓的心才真正放下,他有些激动,下笔的右手有些颤抖。只要她还在,就好,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弥补自己曾经做错的,错过的,求她原谅。
这次,轮到他追逐她的背影了。
又是一本有问题的账册。楚风捏了捏额角,眉头皱得紧紧的。这是他今天不知道多少次皱眉了。
栖绯好奇探过头,账册上的字迹工工整整,全然不像自己的字像风刮过般惨不忍睹,可爲什麽木木还皱眉呢?
「木木。」栖绯伸出手,抚平楚风额上的纹路:「皱眉不好,人会老的。」
楚风笑了笑,擒住栖绯的小手攥在手里:「乖,自己玩好不好,我今天有些忙。」
栖绯乖巧地点了点头:「栖绯出去玩,木木忙吧。」楚风摸了摸她的头,又拿起一本账册。
栖绯从榻上下来,冲到院中,看到万里无云的晴空,院子里窜来窜去的八哥,忽然有了一个念头,她又冲回书房:「木木,栖绯要用些东西哦!」
「要什麽就拿什麽吧。」楚风埋首在那些账册之中答道。
「哦。」栖绯拿了些东西,轻手轻脚地替楚风掩了门。
她抱着一堆东西,到了沁雪园的後花园,这园不大,却精致,五月虽不是衆花盛放的好时候,这园子里却美得紧,园中有个亭子,里面有个大石桌。栖绯把拿来的东西一股脑的放在桌上。
对着一堆东西捣鼓了半天,终于做好了想要做的东西。一转身,正看到站在身後的月冉。
「月哥哥,你来得正好,木木在忙,你陪栖绯放风筝好不好?」
月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。
栖绯笑得一脸灿烂,献宝一样的将自己刚刚做好的「风筝」捧到月冉面前:「风筝栖绯都做好了,你看,和书上的很像吧!」
毛笔做的梁,用画做的面,缝衣服用的线,拿在手里,那几根搭起来的毛笔,一晃又一晃。石桌上摊开的那本书上的东西,怎麽看都和面前的这玩意儿不像同一种东西。
有了同盟军,栖绯的兴致更高,她拿着风筝跑到花园的小路上,从最远处的那一角拉着自己做好的风筝开始狂奔。月冉站在亭中,眼睁睁看着栖绯在前面跑,风筝在地上滚呀滚呀滚……
一刻锺後,栖绯气喘吁吁的跑回亭中:「月哥哥……呼呼……爲什麽风筝飞不起来呢?」她有些沮丧的捡起自己辛辛苦苦做好的已经七零八落的『风筝』:「栖绯不会放,都坏掉了。」
月冉摸了摸栖绯的头:「月哥哥给栖绯做新的。」
「哎?」栖绯又提起了精神,拉住了月冉的衣袖:「月哥哥说的是真的麽?那栖绯要一个大大,大大的风筝!」
「好。」他握了握栖绯的手,运起轻功,几个跳跃,便出了沁雪园,站在楚园最高的一处屋顶,放眼望去,找准一处目标。
书房的门被敲响,这次却不是栖绯。
「少爷,今晚楚园正厅有宴,还请您去一趟。」楚园的管家亲自前来,就是爲了请这位最难请的九少爷。
「不去。」楚风眼皮都没有擡上一擡隔着门说道:「你回去吧。」
管家吃了个闭门羹,只能回去复命。
楚风有些心烦,老头子不知道又要做什麽了,他有些心浮气躁的去取书案上的紫木狼毫,却伸手摸了个空。再一看那笔筒中,竟然一只笔都没有。
月冉的速度极快,转瞬之间,他便到了楚园老爷子得後花园,整个楚园也只有这里有一片竹林。
「啊!」正在扫地的家丁被吓了一跳:「你是谁,竟然敢闯老爷的後园!」
月冉也不理睬,他站在一根粗壮的竹子前,伸出一指,只是轻轻一触,「啪」竹子便从那处断裂,缓缓地倒在地上。随後他又看准了几根竹子,几息的功夫,数根竹子已经落地,他长袖一扫,几根竹子便落在了一起,手刀下去,竹子化成竹片。
家丁目瞪口呆地看者,此时才反应过来,自己竟然在楚家遇到了强盗,「来人呀,来人呀!有人抢竹子啦!」
月冉面无表情的走近家丁。
「你想做什麽?」家丁恐惧地後退几步,却躲不过月冉的『毒手』。
只见他二话不说扒下叫嚣仆人的衣物,包起那些竹片,一个飞跃,消失无踪。
「来人呀……来人呀!有人抢衣服,不,有人抢竹子啦!」只穿着中衣的家丁含着泪大叫!
老总管走在回主厅的路上,心情难免有些沉重,虽然早就知道请不动九少爷,可是却没想到连面都没有见到。路过花园,忽然看见一名从未见过的绝色少女,不免有些好奇,那衣物不是楚园丫鬟的,那她是谁,忍不住走上前。
「这位姑娘。」
栖绯正在逗弄小黄狗,见到有人叫她,便站起身。
「这位姑娘,请问你从何处来?」
「不知道,木木带我来的。」
「木木?」
「就是楚风呀。」
总管心头一跳,这少女貌美,恐怕是少爷看中的人,今日来得巧,说不准只要让这位姑娘答应了,少爷就会参加今日的晚宴。
「今晚去参加宴会如何?」
「什麽是宴会,有趣麽?」
「当然有趣,不但有山珍海味,还有歌舞助兴。」
「好呀!不过木木不让我出沁雪园呢。」栖绯有些沮丧的低下头。
管家心头暗喜:「姑娘放心,只要您开口,少爷一定会答应的。」
月冉扛着竹片,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到楚风卧房,他扯下楚风床上挂着的帏帐,又飘回後花园。栖绯正和老总管一起蹲在亭子里,用坏掉的毛笔逗弄绕着她转的小黄狗。
见到月冉回来,栖绯开心地冲上前接过他身後的大包。
「这些是用来做风筝的麽?」
月冉点了点头,他的速度极快,一出手,那竹片,床帏,破衣服就像有了生命一般,飞快地组合到了一起,不出半刻,还真做出了一只一人多长的大风筝。
「月哥哥好厉害!」栖绯满脸羡慕:「这风筝好漂亮!」
「送你。」月冉将风筝递到栖绯手中,差点儿将栖绯整个人盖住。
「可是栖绯不会放呀!」栖绯又皱起了眉。
「帮你放。」月冉拿起风筝,他走到小路的尽头,学栖绯刚刚的摸样开始跑,可惜这风筝的命运也不必之前的那只好多少。
唯一的变化是,这次轮到栖绯看着月冉在前面跑,大大的风筝在地上滚呀滚呀滚……
「春花,你看他们这是在做啥?」一名沁雪园里的家丁问路过的春花。
春花看了又看,又琢磨了半天:「我看,像是在放风筝。」
「可那麽大的风筝……」家丁抹了抹头上的冷汗:「这个季节,山上根本没风,能放起来麽?」
两人看了看那正在奋力加油的栖绯,又看了看锲而不舍努力放风筝的月冉,决定各自干各自的活儿去。
月冉足足放了一炷香,也没见身後的风筝飞起来,栖绯虽然不曾放弃,可心情也显出几分低落。他再不迟疑,举起风筝,运起深不可测地内功,风筝在他的手中缓缓飘起。
「哎!飞起来了飞起来了!」栖绯兴奋的大声叫道:「月冉好厉害,风筝真的飞起来了!」
楚风远远就听到栖绯了叫声,他不经意挑起了唇角,看呆了一路的小厮。
快步走到後园,当见到栖绯绕着月冉开怀大笑的时候,心里忽然生出几分憋闷。
运功放风筝,真是好大的手笔。
他走上前,将栖绯拉到自己怀中:「干什麽这麽开心。」他明知故问。
见到两人亲密的动作,月冉的心中一滞,风筝落到地上。
「放风筝呀!」栖绯紧紧拉着楚风的衣袖:「月冉好厉害,能做那麽大的风筝,而且还能让它飞起来!」
「这有什麽。」楚风撇了撇嘴:「等明年三月,我给你放更大的风筝。」
「木木说的是真的?」栖绯扬起小脸,一脸期待:「木木不许说谎,我们拉鈎哦!」
楚风愣住,明年的三月麽,明年的三月,面前的少女是不是还能在自己的怀里,他是不是能有机会和她一起放更大的风筝……也许能把……他有些不确定地伸出小指,拉上了栖绯的小手。
「一百年都不许耍赖哦!」
「呵呵。」看着栖绯如此认真的表情,楚风忍不住敲了敲她的头。
「对了。」看到对面一直使眼色的总管,栖绯终于想起他的托付:「木木,木木,那个大叔要栖绯和你今天晚上去那个什麽什麽园的,一起去好不好。」
「怎麽?栖绯想去?」
「恩。」栖绯点了点头:「听说里面有好吃好玩的。」
楚风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总管,对栖绯柔声说道:「别信他的,那里都是难看的色老头。」
「什麽是色?」
「就是喜欢调戏姑娘。」
「什麽是调戏?」
「就是摸女人的大腿亲女人的脸蛋儿。」
「那楚风也经常调戏栖绯呀。」
「噗。」那总管忍不住,扭过头去,身子发抖,然後得到了自家九少爷的眼刀。
「栖绯真想去麽?」
「恩。」
楚风无奈地叹了口气:「那好,明天带你去就是了。」
「木木最好,最好,最好了!」栖绯兴奋的跳来跳去,她又冲到面无表情的月冉面前:「月哥哥要不要一起去?听说有好多好吃的东西哦!」
月冉看着全身散发着怨念气息的楚风,摇了摇头。
「就像我这没把你养好似的。」楚风拖着栖绯向书房走:「跟我回去,你竟然拿我百两黄金的狼毫去做风筝,今天下午罚你在书房闭门思过!」
「还有。」走到一半,楚风忽然停住,他把栖绯拉到面前叮嘱道:「你要是想去,一切就要听我的,不许乱说话,不许乱吃东西,听到了没有。」
「恩,恩。」栖绯连连点头,她又想了想问道:「那被人调戏行麽?」
「绝对不行!」楚风抓狂。
「那被你调戏行麽?」
「……可以。」
「好像很奇怪哎。」
「一点儿都不奇怪。」厚脸皮的楚风不露声色地扭过头:「快回书房吧。」
「木木。」
「又怎麽了。」
柔软的樱唇印在他的唇上……让他在刹那愣住,从未有过的热度升上了脸庞。
「亲偏了。」栖绯的一句话,让升起的温度又降了回去。
「木木的嘴很好亲,很软,很甜。」
「那是你吧!」
栖绯歪了歪头:「还有桂花糖的味道。」
「还是你吧!」
「原来调戏人就是这个味道的呀,怪不得楚风喜欢!」栖绯有些理解地点了点头。
楚风又一次无力地叹了口气,可当目光落在那诱人的小嘴上时,他的心忽然加快了节奏。
「别动。」他缓缓低下头,闭上眼,将自己的唇缓缓地印在栖绯唇上,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,温柔地描绘栖绯诱人的唇瓣,细细地品尝她的味道。没有深入,却让他第一次明白了沈迷的滋味,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福的味道。
半响,他有些呼吸不畅的离开栖绯的唇,再也压抑不住那狂跳的心脏,他想把少女紧紧抱在怀里,想要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。
「木木。」栖绯忽然擡起头,脸色有些绯红:「栖绯忘了告诉木木了,刚才,刚才黄黄有舔栖绯的嘴哦……」
「……月!栖!绯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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