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可太凑巧了,昨晚赖骏说沈莹会给我打电话,今晚就果然打来,而且他们都是在深圳,这不免让我起疑。
“不是,不是他让我打的电话。”沈莹在电话里语气暗哑地说道。
这句话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我,就是赖骏让沈莹给我打的电话,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。我被沈莹的无耻深深震惊了,我对她才恢复的那些爱意顿时荡然无存。因为如果赖骏真的没有让沈莹给我打电话,那以沈莹的性格会反来质问我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,问我怎么知道赖骏会找她,但现在沈莹只是否定我的问话,而且语气极其躲闪,那就可以理解成就是赖骏指使她这样做的。
“沈莹,虽然我们离婚了,但毕竟还是有四年夫妻之实,你我的性格都彼此都很了解。我希望你说实话,是不是赖骏让你给我打的电话?”我大声说道,这话语中包含着些许激愤。
“不是,是我想给你打电话。”沈莹急忙辩解道。
“你找我有什么事,沈莹?”我决定先不打草惊蛇。
“我现在缺钱用,手头很紧。你不是还欠我父母30万吗,希望你多少先还给我些救急,可以吗?”
“可是你也知道,现在我家里没有多少余钱,房子装修还没有钱,我也失业好几个月,上班也没多长时间……”我故意哭穷道。
“房子不是早就停止装修了吗?你手头应该还有余钱,你工作也有两个多月了吧。我只是要我父母的钱,也不是一下子都要,希望你能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救救我的急。”沈莹似乎对钱十分渴望。
“可以帮你,哪怕是我顶着我这张脸向别人借钱还你……”我故意把话放慢。
“谢谢你。”沈莹急着道谢。
“但是有一点,我这钱绝不会帮助我的仇人,是赖骏让你找我要钱的吧。不是吗?否则你怎么会知道房子停止装修?你怎么知道我又上班了?你不要说是李滨旭告诉你的,因为我知道他压根就没有和你联系过,你在外地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呢?我的事只有一个人,一个我的仇人最清楚,他就是赖骏!”我冷酷地说了出来。
沈莹在电话那头黯然了,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:“赖骏是在深圳,也见到了我,但我不会再和他来往,他已经把我害得很惨了。但我也一时还不能把他怎样,因为他把我的相片放到了网上,被我看到了,所以我主动打电话联系他,让他不要他再把我的照片放上去。我没想到他竟然根据我打的公用电话找了过来,仅用了3天时间就找到了我。我今天下午已经和他谈过话,要他把照片和视频交给我,并且保证不再上传,作为回报,我答应给他8万元,否则的话我就要报警,拼个鱼死网破。他见我态度坚决,就答应了我。”
我对沈莹的话还是比较相信。因为沈莹一向性格高傲,我行我素,老是抱着我说错了你又能怎样的态度,所以她真的不愿意、不屑于说谎,即使逼急了说谎也会露出明显的马脚,她今天撒谎可见也是被逼无奈,这我是知道的。可是赖骏答应她的话能采信吗?我是不会相信那个混蛋。
“你怎么会有赖骏的电话号码?你不是离婚前就说过你们不再往来了吗?”
“是他在出事之后给我打过电话,我的手机就留下了这个号码,但我没想过和他要联系。”沈莹语调低沉地说道。
我记得赖骏在7月1日给我去过电话,用的一个新号码,那个号码我后来多次拨打过,但从没有打通过,可能就是这个号码。
“你终于说实话了,但是我想告诉你,你给赖骏传个话,就说要钱找我要就行了,我会一次性付给他的,怎么样?”
“你恨不得杀了他,他怎么敢和你要钱,你是说笑话吧。”沈莹对我的话明显表示不相信。
“我是说笑话,我怎么会把钱拿出来交给我的仇人呢?我这样做才是一个笑话。如果你若是拿钱用来看病,那样我会给你的,但休想为赖骏从我这里敲诈走一分钱。”我斩钉截铁道。
“看什么病?你怎么知道我要看病?”沈莹在电话里忽然警觉道。
“哦,是这样。我的两个支原体呈阳性,幸亏发现得早,吃些药就好了,但我的支原体异常是和你有关的。”
“你凭什么怀疑是从我这里得来的?你有什么证据吗?”沈莹反驳我道。
“证据没有,但我是和你在月24日清晨无套做爱过,结果在6月25日我去医院检查就发现两个支原体呈阳性。我没有和任何一个不洁的女人做过爱,只和你有过,所以我认为是从你身上传染的,而你应该又是从赖骏那里传染的吧。你可以不承认,但我说的都是事实,承认不承认都在于你。”我义正词严地说道。
“什么?你早就发现自己感染了,为什么不早告诉我,你是故意的吧!”电话里沈莹忽然提高了嗓音愤怒地质问我道,“赵建新,你够狠毒的!我是犯了错,对不起你,但我为此付出离婚的代价,净身出户、丢了工作、远走他乡、无依无靠,连自己的去向都要向亲人隐瞒,一个人艰难度日,难道这些惩罚还不够吗?你觉得我还不够凄惨吗?”
“沈莹,不是我不告诉你,是我要告诉你时,李滨旭说你已经南下,而且没有任何联系方式,所以我有心无力。其实你今天一打电话来,我就想向你说这件事,不是我要诚心报复你,否则我也不会向你提起支原体感染的事。你应该明白,这病不是我传染给你的,是赖骏传染给你的,也怨你自己不懂得保护自己,是你和他不戴套鬼混得的吧?冤有头、债有主,你要明白谁是真正害了你的人,是他赖骏,而不是我赵建新。”
“好吧,就算你说得有理。经检查,我也发现了支原体感染,而且是三个常见支原体感染。我还是在来深圳一个多月后才发现腰腹和下体红肿、疼痛,白带增多、混浊,排尿异常,一检查才发现得了阴道炎、宫颈炎、盆腔炎等炎症,为治病我几乎花光了手头仅有的一点钱,现在还没有治好,盆腔炎导致的疼痛让我痛苦异常。大夫说我如果不坚持治疗,我会终身不孕,我现在真得很需要钱,你能先还给我10万元吗?建新,就算我求你好不好?”沈莹在电话那头几乎都要哭出来了。
“如果你是要看病,那一点都没问题。但如果你是要给赖骏,门都没有。我现在根本不可能确定你要钱是干什么,是治病还是要买好赖骏,你能给我一个治病用钱的证明吗?”
我这话听上去像是刁难沈莹,但我真的没有办法搞清楚这钱沈莹到底是要干吗?其实我隐约为她想到一个解决这个难题的途径,那就是沈莹回南京来治病。
“你让我怎么证明给你看,我说是治病,你却可以说是我要给赖骏钱,你怎么说都可以。我算是明白了,你压根不想还我一分钱,是不是?你就是要看我的好看,你就是要彻底地报复我!”沈莹几乎是在电话里尖利地怒吼道。
“我为你想一个解决办法吧,沈莹。你可以回南京来治病,这里毕竟还有你的表哥一家。这样我才可能为你筹钱治病,也算是我为你尽一份心吧,你觉得怎么样?”
“谢谢你的好心了,但我承受不起。”沈莹语带讥讽道,“我已经够麻烦表哥一家了,在南京我怕见任何熟人,我不想回去。而且我在深圳这里才站稳脚跟,我可不想前功尽弃。如果你真想为我尽一份心,你就赶快把钱汇给我,我现在就告诉你工行卡号,怎么样,行吗?”
“不行,因为那样我不知道这钱的最终用途。如果你是给了赖骏,我会被气死得。”我决绝地说道。
“那你甘愿看着我无钱治病,终身不孕,凄惨一生吗?就算是给赖骏,那也是为了不让他纠缠刁难我。他是个恶魔,你知道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,呜呜呜……”沈莹在电话里终于哭了出来。
听到她的哭声,我有些犹豫了,难道我真的要狠心看到她无钱治病、终身不孕吗?或是她被赖骏敲诈勒索、逼得走投无路吗?不过,她还不是有父母和表哥一家嘛,她可以找他们去要或是去借,只要不是我出的钱就行。我以后完全可以把房子卖了,将钱一次性还给她的父母。
我早就打算卖掉那套房子,因为那是我的伤心之地,我不能留着它作为我的耻辱见证。但现在南京房价风云变幻,我不想住也可以留一留,卖个合适的价钱,尽量减少未装修完工所带来的经济损失。这些天房子价格飞涨,我已打算出手,所以就在网上放出了售房告示,但还是要等一段时间。
“赵建新,你为什么不说话?你到底给不给我钱?”沈莹在咬牙切齿地逼问我。
“现在不给,以后我会把房子卖掉,一次性交还你的父母,而不是你。”我平静地说道。
“你还钱给我父母?难道你不知道我就是怕我父母知道我的离婚吗?好了,我明白了,你就是不想给我。但你要记住,逼人太甚的后果你要自己承担。”
沈莹那边果断地压了电话,我拿着手机心里一片茫然,不知自己这样做的对错究竟如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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